掉。
眼镜的魅力就这么大吗……
不过老实说,他现在不是很有做到底的心情。
他也不知道为甚么闯进他房间,可能就只是想求个安慰。
只见温徇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拨开莲蓬头开关。
一片水忽然迎头浇下,直接把那点旖旎心思打没了,朱掣一愣,反应过来气冲冲把水龙头关上,气急败坏瞪向面前同样淋了一头水、镜片还掛着水珠的人。
然而温徇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
朱掣心头揪起一丝异样,拿掉温徇的眼镜放到旁边檯子上,轻轻勾起他的小指:「你到底怎么了?」
温徇看向他,声音有些哑:「阿掣。」
「嗯?」
「我听朱姨都这么喊你的……我可以喊吗?」
朱掣闻言刚起的火气又没了,笑着抓了下他被水浸湿的头发:「你顺口就好。」
温徇蹭了蹭他的掌心,顺着臂骨抚上后背突起的肩胛,摸着骨形往下寻至窄腰,将人揽进怀里,温热的胸腹相贴,他贴着润湿的额角片刻,低喃道:「阿掣,你亲亲我。」
朱掣顺势搂紧:「先告诉我怎么了?」
「亲亲。」
「亲亲不能解决事情,先告诉我。」
「……」温徇一委屈,眼眶居然红了!
朱掣一惊,连忙用指腹抹掉泪痕:「你几岁的人了!哭甚么!」可抹着温徇就转头避开他的手自己把脸埋进他肩窝,朱掣叹气,转而轻拍他的背:「算了,哭吧,我的肩膀借你,一会给我舔乾净就好。」
温徇没有半分抽咽,只是人微微颤抖,眼泪在无言中缓缓淌落。
朱掣也没催他,就是静静抚摸他的头安慰。
等温徇再度开口时,音色又哑了几分:「阿掣。」
朱掣闻声微颤,拥抱的力道稍紧:「嗯。」
「张叔……死了。」
不久前事情一结束,到现场确认尸体后,他就去张家传递张大迅的死讯。
不知道为何,他有点抗拒下车,就停在门口让温五下去转告。
他以为他只会看见邢千娜大仇得报的畅快,就跟自己该有的心情一样。
可是对方却顿住了,看向后座神色一寸寸冷下来,似乎还在颤抖。
温徇看见那双出乎意料外的情绪,突然有些没办法解读那是甚么意思。
然而一层又一层的情绪实在是太过赤裸──惊愕、疑惑、痛苦、愤怒──等温徇认出来后,他感觉那道视线似乎能穿过一切、透过皮肤啃入骨髓。
他靠在车门不由一颤,不明来由的情绪逐渐佔据心神,他越想越乱,下意识偏头逃避了那道视线,只等温五回来后带自己离开张家。
可有个声音,从那之后就一直在盘问自己。
你真的高兴了吗?
浴室里,温徇似乎清醒许多,声音还是有点哑,垂下眸光:「张大迅逃狱,中途出了车祸,撞到电线杆触到高压电引发爆炸,当场不治身亡。」
「所以刚刚的停电……」
「嗯,应该是因为那个吧。」
「……」朱掣突然捧起温徇的脸:「张嘴。」
温徇略带疑惑,可还是听话张嘴。
然后他得到了想要的亲亲。
不过很奇怪,明明是深吻,不似调情,倒像是抚慰。
朱掣贴上唇瓣,濡软贴着齿滑入口中,他深深吻住,用交濡的唾沫漫平不安,贴着血色的唇轻轻抿几口,低声安慰道:「别怪自己,是他自作孽。」
温徇轻喘,温度刚从齿间散去便有些患得患失,急切拥紧不让怀里的温热溜走:「我是不是坏人?」
「谁说的?揍他!」
「你为甚么这么相信我?」
「姨跟我说,看人看本质,我信你。」
温徇手臂青筋绷起:「可我不信。」
「……温徇,现在世上有太多人想立规矩了,但我们没办法每一套规矩都遵守,所以我们只能按照自己的道德去做事。」朱掣轻拍着他剧烈起伏的后背,眸光沉沉,乘载着不同平时的沉重:「有些是必要的恶,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要是还觉得自己做错了,就来我这,只要你肯开口解释,我这里就永远有对有你的特赦权。」
温徇顿住,眼眶一热。
他这种冷血的怪物,还配为人赦免吗?
温徇紧紧盯住朱掣的眼神,看着他说话时啟动的红唇。
他情不自禁,偏头过去往朱掣脖子上咬了一口。
「唔!」朱掣被平白啃一口,话都气笑了,不清不重敲了下温徇后脑:「我在给你灌心灵鸡汤,你给我搞偷袭!」
温徇啃够后探出舌尖,宣示般地舔舐被吸红肿的伤口,一阵阵酥麻的电流绕着朱掣神经挑逗,气氛渐渐变调,附着糙茧的手沿着背脊漫游下滑,在腹股沟壑口停住,指尖在上面试探地打了个圈,侧首问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