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南早点回去处理问题。
许瑾南靠在墙上,熬了一个大夜,整个人状态极差,眼角耷拉着,脊背也是软塌塌。他按按眉骨,然后疲惫地敲了几个字,发出去:【我回不去,文件传给我。】
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很多人都醒来了。宾馆里隔音很差,乔苒屋子里传来穿鞋的声音。
许瑾南明白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于是掐了手里的烟,耐心地将窗沿上的烟头一个个捡起,这才终于抬脚往回走。
他来到拐角处,把烟头们扔进垃圾桶,最后掏出怀里的烟盒,晃了晃,也扔了进去。
他守了她一个晚上,抽了整整一包烟。
手机再次发出震动。
林于渊:【老大,你不回来真的不行,公司需要你,你的心血全在里面了。】
许瑾南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调查过裴曼的弟弟,操控舆论的一把好手,上一个首富就是这人从中作梗,才慢慢让其走向衰败。
只是许瑾南不敢回去,好不容易让乔苒多跟他说两句话,现在走,就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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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苒洗漱完毕,走出门去,阳光落在她脖颈处,温热。
乔苒对气味很敏感,刚走出来后,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烟草味。
只是四周无人,只有窗沿处落下了少许烟灰。
乔苒往外走,不自觉地瞄了一眼垃圾桶,里面躺着一个香烟盒子,牌子她很熟悉,是许瑾南惯抽的。
乔苒知道,许瑾南真守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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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苒参加完了表哥的婚礼,按礼数,现在得去打个照面。
表哥现在应该在修理厂,虽然这儿没多少人,但因为路途崎岖不平,车总坏,所以生意跟其他店面比,算能排得上名的。
走过一段满是淤泥的路,乔苒终于来到车间,一辆白色轿车正在被拆卸。
车摇摇晃晃被升起来,随着操作的继续,一股灰尘扑面而来,乔苒立刻捂住鼻子。
表哥正蹲在地上,身上满是白色涂料,手里还拿着个补色的刷子。
他眯着眼睛,看向乔苒:“没出息,出去了几年,连这点土都嫌弃?”
乔苒不愿跟他多交流:“嫂子呢?”
“睡觉呢呗,你们老娘们就是懒,啥也不干,刚结婚第一天就这样,服了。”表哥敲敲涂料罐子,示意乔苒:“反正你闲着没事儿,干点活?”
不容乔苒拒绝,表哥指着角落示意她:“把脚底下的空瓶子放进袋子里,对,就角落那个,一会儿我卖了去。”
乔苒点头,捡起角落里的麻袋,却发现麻袋上全是散落的钉子,上面全是红色的锈迹,麻袋底下不知道粘了什么胶水一样的东西,黏在地上撕不下来。
乔苒皱眉:“哥,这个袋子用不了,你有没有别的?”
“废物,什么都做不好。”随着表哥都走近,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儿袭来。表哥拽着麻袋,就要往外扯。
乔苒赶紧道:“不行,会撕破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麻袋果然被撕破,只留下一点粘在地上。
表哥将麻袋扔在一边,表情满是烦躁,骂了个脏字儿,然后对乔苒说:“那不然怎么办?我可没别的袋子,想想办法,用胶补上也行。”
麻袋怎么可能用胶补上。
乔苒却没说话。表哥没怎么上过学,就算跟他讲道理也会被讽刺“不愧是知识分子”。
乔苒本来就是想打个招呼就走,见状也不多留,只说:“这里太乱了,我分不清你的东西,要不自己收拾收拾?”
表哥:“这儿可不比你们大城市,收拾有什么用?来的就是那几号人。给我找袋子去、”
乔苒不再接他话茬,将角落里的蜘蛛网划啦掉,又依次把塑料瓶一个个捡起来堆在一边。
她一边捡一边说:“我明天走,跟你说声儿。”
回答她的只有修车的电钻声,乔苒知道表哥不想搭理自己,收拾完了之后,转头往外走。
这里人烟稀少,如果到了村子里,人才会多一些。
乔苒走了两步,发现不远处几个小孩子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正趴在地上,似乎打算喝泥坑里的水。
在这里,比起物资水更为重要,一年里,因为喝脏水导致器官衰竭的孩子不在少数。
乔苒吼了一声,立刻阻止:“干什么呢你们?”
孩子们看到走过来的乔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后面的小孩子撞了前面稍微大点的孩子一下,大孩子才嗫嚅着嘴巴,小心翼翼地回答乔苒的问题。
“我、我们打水回家,但被打翻了”他们纷纷低下脑袋,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