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进来前,她多希望这只是陆路和徐静一起耍的小把戏,为的只是把她骗过来,那样她就可以毫不顾忌地朝徐静发火,跟他一刀两断,各不相干。可如今,看着这样的徐静,她又能怎么办呢?宋歌眼头一热,站在病床床脚转过身去,背对着徐静。陆路从门外走进来,看着两人相顾无言的戏码,自觉自己的多余。他朝徐静挤了挤眼睛,便拿起手机,假装接起电话,走到外间。徐静贪婪地望着宋歌的背影,仿佛每一眼都是最后一次。过了良久,他才出声打破这宁静,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瘦了。”宋歌一听他的声音,眼中的泪便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强装镇定地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才转过身,走到徐静的床边。她把病床旁的餐盘放到病床上的小桌上。“你才是真的瘦了。”徐静抬头看了眼宋歌红红的眼圈,他想伸手去抓宋歌的手,可是被她一个侧身,避了开去。他若无其事地拿起餐盘上的筷子,故作轻松地说:“陆路是不是又骗你了。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明天就能出院了。谢谢你来看我。”宋歌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他手背上的青黑。过了半响,她才强压住喉中的哽咽:“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吃饭。”宋歌刚一转身往外走,徐静就从病床上下了来,他不顾手上的导管,连拖鞋都忘了穿就赤着脚往前急走了几步,抓住了宋歌的手。宋歌转过身来时,才发现他的脸色比几分钟前更加苍白,左手不自然地捂住了自己的胃。宋歌一切心理建设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崩塌。徐静望着宋歌的脸,苍白一笑,说:“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能陪我一起吃点吗?我一个人没胃口。”宋歌看着他卑微的口吻,就像是一个自觉提出非分之想却又期待着奇迹的孩子。那无数被强压着的情意,在她心中翻江倒海,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拒绝。她什么都没有说,重新转过身,坐回病床旁的椅子上。徐静见状,在原地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才一步一步挪回病床上。他把筷子递给宋歌:“你试试,这家医院病房的伙食还不错。”他怕宋歌拒绝,又瞬间拿起勺子,笑着说:“一起吃。”说着,他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米饭,就要往嘴里送,丝毫不顾及之前吃就吐的肠胃。宋歌只是默默地用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在他的饭碗上。他像是收到了鼓励,立马把那根青菜也送到了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任别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在吃什么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吃了几勺,徐静便感受到胃中涌上来的酸涩。他硬生生地将其压了下去,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咀嚼间,他还不忘朝旁边的宋歌笑了笑,说:“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米饭了。”宋歌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才勉强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医院的饭再好吃也要少吃。”“是,是。”徐静连连应答。宋歌见他快把一碗饭吃到底,便放下筷子,站起了身。她假意看了眼手表,硬生生把视线从徐静身上移了出去。“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徐静还没来得及出声挽留,腹中的食物就开始翻江倒海,顺着他的食道,一路涌了上来。他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头朝床旁的垃圾桶吐了起来。宋歌听着身后他呕吐的声音,强逼着自己,朝病房外走去。一步,两步。徐静似乎是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一般,呕吐声中含着抑制不住的痛苦。宋歌再也忍不住,转身奔到他的身边,用手轻轻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拍打。徐静的呕吐渐渐止了下来,他接过宋歌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才抬头对她一笑:“没事,刚刚一开心,吃多了。缓一缓就好了。”宋歌扶着他躺回了床上,哽咽着说:“不能吃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每次都要假装自己很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我说了,难过就要说出来。”她的眼泪,一颗,两颗落下来,融入医院白色的床单上消失不见。“你都走远了,我能跟谁说?”徐静勉强抬起上半身,拉住宋歌垂在身旁的手:“别走了,好吗?”宋歌用尽全身的气力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将徐静的手放回了病床上。徐静明白了她的拒绝,顿时就好像被人抽走了全部精神,颓唐地将身子落在病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宋歌不敢看他,撇过头去说了一声,便朝门边跑了出去。她刚一打开门,便迎面撞上了一直站在门边的温思琳。温思琳还没等宋歌开口,便用手比了比嘴巴,示意宋歌不要说话。她看了一眼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徐静,把门合了上。等门合实了,她才引着宋歌到外间的沙发上坐下。宋歌顿时有些慌乱。她张口解释:“我跟着陆路来看徐总,陆路刚刚才走出去打个电话。”温思琳不做声,她只是用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打量着宋歌。她的目光里没有挂霜,也没有淬毒,倒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苍凉。但宋歌却觉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她仿佛在温思琳的注视下被剥光了全部的衣服,就好像是那些在新闻中被人撕扯的见不得光的第叁人一般。宋歌只觉得羞耻,她连对都不敢对上温思琳的眼睛,就那么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她不知道温思琳在门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她想解释,却又觉得一切解释都是徒劳。她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也许她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吧。过了半响,温思琳才开口说道:“宋歌,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吧。”宋歌瑟缩着身子,点了点头。她像是一个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