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寒冷从来都拦不住京城人那颗火红的心,昨天刚刚“破五”开市,此时街面上正是热闹非凡,街边店铺栉b鳞次,各种笔墨纸砚、古玩字画的门店纷纷开门迎客,街上更有食肆小摊叫卖声不断。
庙会上最热闹的就是各种小吃杂耍,x1引着大人小孩纷纷驻足。萧慎拉着宋秋荻,挤到一个卖泥人的摊子前挑了两支兔儿爷,两只小兔瓷娃娃一般,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你可真是……童心未泯。”宋秋荻想说萧慎有时候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话到嘴边还是选了个委婉点的说法。
“去那边买点笔墨之类的。”他又拉着她往卖文房用具的街里钻。
路过一个算命摊子,摊主是个白胡子老头,貌有奇相,萧慎热不住多看了两眼,见那摊位前立一幡,上书“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心想:“好大的口气。一个摆摊算命的居然自b起太史公来了。”心下嗤笑。
算命摊子周围围着不少人,都是来求签问卜的,萧慎虽然重生以来对鬼神之事有所敬畏,却也没什么兴趣找人算命,更何况他也不清楚自己确切的生辰年岁想来算也不准。又见宋秋荻看着那算命摊子,一副好奇的样子,他不想扫她的兴便也默默立在一旁,并不着急离开。
正打量间,那算命老者猛一抬头,看到萧宋二人,本来漠然的目光突然jg光大盛,牢牢地盯住二人。
“二位。”这老者突然起身。走到萧慎面前道。
萧慎皱眉,心想这老头大概是看他们穿着不凡想骗点钱,这种江湖术士最会看人下菜碟,当下决定不理,拉着宋秋荻就要离开。
“施主神识坏灭,本不属于尘世。”那老者向前大步迈出,跟上萧慎在他身旁轻声说道。
萧慎心中大震,立即停住了脚步,艰难地转过身看着那老者,并未注意一旁宋秋荻也是神se剧变。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做梦中梦,悟身外身,施主业力太深,便难以解脱,身在尘世,神识浮于异世,无穷无尽,无止无尽,游离于人间世之外,直至神形具灭为止。”
“本……在下并不信佛,你这些话留给信的人听罢。”话虽如此,但萧慎此时已是冷汗连连,心狂跳不止。
那老者摇摇头,微微一笑道:“老朽有一言,若想渡大劫必先存诸己,去海内,方能神识归元,跳出轮回。”
萧慎不答,心中惊惑交加,如天人交战,沉y许久,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老者笑道:“算命看相的闲翁罢了,施主若是不信便不信。”说完竟然回去收了摊位径直离去,再也不看萧慎二人。
萧慎立在原地,宋秋荻过来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却也是沉默不语。她和萧慎一样,对刚才老者那番话所指何事心知肚明,不过她更在意最后那一句话。
周围的喧嚣也冻结了一样,两人同时坠入某个无声寂静的世界,直到这安静被一声尖利的声音打破——
“呦,这不是三爷吗?”
萧慎听到这个声音瞬间从刚才老者那堆偈语中醒了过来,他自己是平时极力压着声音,生怕别人听出来他生理异常。可这侯玉是一点不在乎的样子,恨不得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缺斤少两的。
萧慎和宋秋荻转身看去,只见侯玉搂着一个美yan异常的nv子冲他打着招呼。他不禁暗暗皱皱眉,g0ng中传说这侯玉常将一些青楼nv子娶回家,这怕就是一个。
大晋律法虽不禁内臣狎妓纳妾,但这种事却也绝不光荣,身居高位者更是忌讳极深。
“宋nv官,也是好久不见了。”侯玉笑嘻嘻地对宋秋荻道,又一指那nv子说道:“这位也是咱家的内人,白绣。”
萧慎点点头,突然想到有传闻说侯玉十多房小妾中最宠ai一个叫白绣的,原来就是此nv。
白绣目不转睛地看着萧慎宋秋荻二人,最后视线停留在萧慎身上,忽然笑着说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东厂提督?奴家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没想到这么年轻俊俏。”
大晋风气保守,礼教森严,有教养的nv子多半不会如此直白的夸外男,更何况是萧慎这种东厂提督的身份。然而她不但不惧,反而对他品头论足起来,这也是极为少见了。她出身风尘,本就不守nv德,再加之见多识广,对这些官宦并无敬畏。
那侯玉更是个没心肝的,还跟着点头道:“三爷是万岁爷身边的大红人,能在万岁身边行走的长相都不能差,三爷那更是内官里数一数二的好相貌,和咱家b那是各有各的好。”眼珠子一转,歪着脑袋笑着问道:“依娘子之见,咱家和三爷谁更好看?”
萧慎被弄得哭笑不得,刚想制止侯玉的无聊,就听那白绣一点面子不给的道:“虽说都是那个什么……可你这个不着四六的那点能和人家东厂提督b?”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萧慎瞧的有趣,也不在乎她话语里的粗鄙。
侯玉笑笑,也不恼,突然看到萧慎手里拿着的兔儿爷,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