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不满,可他明白老爷子的心思。爷爷心里,还是希望穆晚晴留在文家,有个依靠。他不关心这女人是用什么办法说服了爷爷,只是在这个关键节点,他要让老爷子走得无牵无挂,祥和安然。况且,他自己内心,也并没想离婚。“爷爷,我错了……以后我会改的。我跟可珺划清界限了,以后不会再跟她来往。孩子们还太小,不能离开妈妈,我会努力对晴晴好一些,争取她的原谅。”心头短暂思量后,文湛立刻郑重表态,“我们——不会离婚的。”闻言,穆晚晴心里一惊,不敢置信。老爷子也有些意外。他定定地看着孙子,越来越虚弱的体力让他已经无法询问很多,只是用渐渐失去精气神的老眼盯着……文湛又攥了攥爷爷的手,再次保证:“我是认真的。晴晴很好,是个好妻子,也是个好妈妈,我没理由不珍惜。以前是我执迷不悟,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好……好……”爷爷激动起来,可他实在无法说话了。他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眸,看向病床边跪着的女孩儿,眼角缓缓滑泪。这是欣慰的泪水,是此生无憾的泪水,是为穆晚晴感到高兴的泪水。“晴……晴……”他喉咙颤抖,嘴唇已经动弹不了,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爷爷,我在!”穆晚晴直起腰身,跟文湛一起握住老爷子的手。知道老人家要说什么,她另一手抹了泪连忙保证:“爷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文湛……他最近……确实改了不少,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老爷子欣慰地动了动嘴巴,没说话,渐渐地双眼放空,直到生命终止,缓缓阖上了眼眸。“爷爷……”穆晚晴泣不成声,哭倒在床边。文湛强忍着泪水,但还是压抑不住崩溃的伤痛。情不自禁地,他半蹲下身,揽过女人的肩。穆晚晴心痛成灰,脑子因为极度悲痛有些缺氧恍惚,被男人搂进怀里后,毫无反抗意识,抓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文湛揽着她,此时,两人有了惺惺相惜之意,互相取暖,互相疗愈。有那么一瞬,男人心里激荡着要护她一生一世的念头。————文老爷子去世,在崇城影响很大。光是“抗战老兵”这一项荣誉,足以让人万分敬仰。何况文家还有这般显赫的家世地位。所以,葬礼格外隆重盛大。文湛忙得分身乏术。虽然文家人多,不是所有事都要他亲力亲为,但身为文远集团的掌舵人,文家年轻一代的继承者,许多事都需要他表态拿主意。加上公司一堆事,弄得他每天都深夜才能回家。穆晚晴这几天沉浸在悲痛中,心绪抑郁,加上夜里要照顾孩子,睡眠也不好,整个人憔悴得很。月嫂心疼她,便把两个孩子抱走,没跟她一起睡,想着让她好好休息下。谁知反倒弄巧成拙。
没有宝宝在身边,穆晚晴睡得踏实些,忘了起来排空,结果堵奶,引发乳腺炎。虽然月嫂一知道就赶紧帮她热敷按摩,但效果甚微。傍晚时分,她开始发烧。家里要给文湛打电话,她想着文湛这几天忙得分身乏术,不想为这点事让他cao心,没让打。深夜十一点,文湛回来,见佣人还在厨房忙碌,好奇地问了句。这才知道,穆晚晴生病了。“生病?怎么回事?去看医生了吗?”他脸色一沉,一把扯了颈上的领带,话音未落,人已经三两步朝着楼梯走去。刚到客卧门口,月嫂从里面出来。“怎么回事?生病了要去医院,在家里硬抗什么?”文湛语气发紧,听起来像训斥。周婶脸色有点尴尬,清咳了声才说:“傍晚那会儿烧起来,我给太太擦洗了遍,用酒精搓了搓物理降温,这会儿已经退烧了,不过就是……”文湛推门而入,同时问道:“就是什么?”“哎呀……就是哺乳期的妈妈,乳腺炎是挺正常的事,就是堵奶引起的,等疏通了就好。”周婶估摸着男主人也不懂,怕他着急上火,赶紧解释了下。穆晚晴退了烧,正昏昏沉沉想睡一觉,听到文湛的声音,又睁开眼睛。两人这几天见面少,关系说不上僵硬还是缓和。爷爷葬礼在即,多少人关注着,他们就算维持表面祥和也得做足样子。“你回来了……”穆晚晴轻声招呼。文湛看着她盈盈水润的眼眸,异常泛红的脸颊,还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眉一皱,走到床边坐下,“很难受?我送你去医院。”他伸手就要抱女人,被拒绝了。“不用,周婶帮我折腾半天,退烧了。”就是胸前依然难受,疼。文湛皱眉,伸手贴上女人的额头。汗水浸着,带走体表热度,摸起来确实不烧了。周婶多有眼力见儿,看他俩这般,脑子一转,马上说:“太太,你得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还有这床单也都是汗水,要换一下。”话落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便指挥起文湛:“三少,你抱太太回主卧吧,这被窝都是湿的,没法睡。”穆晚晴刚褪去热度的脸颊,立刻又烧起来。刚要说不用,她能自己下床走,却见文湛已经起身,看向她说:“我抱你过去吧。”“不用,我没事了,可以……”话没说完,男人弯腰下来,掀开被子一手揽住她肩膀,另一手从她膝盖窝穿过去。身体凌空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跟着飞起来。为了自己不掉下去,她只能赶紧揽住男人的脖颈,两人的距离就这样瞬间拉近,她眼眸平视时,能清楚地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瘦了。短短几天时间,明显瘦了,而且眼底的黑影好明显,看来这几天休息也不够。从客卧到主卧没多远,但两人以这种姿势在一起,时间就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