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离目光清冽,带着一种幽暗的戏谑:你明白的,李雅菲。
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雅菲勉强笑着,面容逐渐枯萎,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明明那么温柔,在我的先生冷落我嘲笑我的时候,是他温柔的安慰我,他是唯一了解我的人,我的死亡原因不是很清楚么,我生了重病和他没关系的,我不相信你的话!
虽然声嘶力竭地吼着不相信,可是鬼魂身上凶戾之气已逐渐弥漫起来,女鬼脸上透明的泪滴也化成了血红的颜色。
郑玄离伸手拨弄了一下花瓶里逐渐枯萎的花朵,漫不经心道:不相信就不相信吧。告知因怨恨魔化的灵魂真相只是我的职责,这么长时间,你日复一日做好晚餐独自等待某人赴宴,总是孤单了些,所以我来了。虽然该来的客人不是我,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谢谢款待。
温养女人被横死的煞气吞噬的魂魄,只是他付的的餐费,告知真相,也算是餐费的一部分。
话音落,如来时一般,诡异的男人化成了一道黑雾,消失在了别墅里。
那朵原本枯萎的玫瑰再次出现在了花瓶里,红得格外妖异。
控制不住血泪流淌的女人看着那朵鲜红如心脏的花朵,血泪一滴滴砸在了花朵上,花瓣轻轻地颤动着。
李雅菲想起了这么些年男人对她说的话。
他那般热烈的说爱她,说出身贫苦的他需要一个机会,在他的暗示下,她懵懵懂懂地嫁给了对自己示好的徐向荣,只是为给他学画提供一个近乎渺茫的机会。
哪怕她那么害怕阴晴不定年纪很大的徐向荣,还是尽心竭力地讨好他,只为了让他得偿所愿。
直到徐向荣发现她心有所属,对她暴力相向,想知道和她来往的人究竟是谁,被打得遍体鳞伤,被独自锁在别墅里反省的时候,她也没提到心爱的人一个字。
她用自己的身躯,血液,泪水爱着那个人啊!
可是,他呢?
须臾,一声尖利的咆哮响彻别墅:啊卫霖,为什么,为什么!
整个别墅的玻璃一刹就碎成了粉末,盘旋在别墅里的煞气一瞬都找到了源头,全部没入了李雅菲的身体。
原本透明的鬼影彻底凝实,化为了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帽子的女人,女人雪白的脸颊上蜿蜒着鲜艳的血痕,她的手指轻轻按住胸口别着的玫瑰花,红唇勾起,露出一个苍白又扭曲的笑。
卫霖,我的爱人,我来了!这一次,请你用你的心告诉我,你到底爱我么?
女人哼着缠绵的情歌,顺着蜿蜒的楼梯走到了别墅门口,而后,她抬手按住将她和外界隔绝开的大门门锁上。
纤细白嫩的手指落下,铁门像是被浓硫酸腐蚀,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很快门锁就化为了铁汁。
风吹动了黑衣女人的帽子,她抬手压住帽檐,缓缓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
猎魔人协会中。
化验科的谭丽丽正在翻卷宗,一边啧啧道:在你们审讯郑玄离的时候,卫霖在沉睡中又梦游一样走向了徐家的别墅,简直像是有亡魂在呼唤他。是医院的护工发现了不对,在接近别墅的岔路口将他带了回来。你们知道接着发生了什么吗?
他被鬼魂盯上了,呼唤他到别墅去的应该就是病逝的徐夫人吧?孔青并不显意外地道。
女生冷笑一声:没错。他回到疗养院就崩溃了,说自己发疯是装的,因为有人要害他,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害他的是鬼魂。
啧,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我就说么,医院化验结果他的神经调节能力很正常,我就猜他是在装疯隐瞒什么。这件案子的突破口就是他吧。
话音落,三人的手机响起来,他们接收到了一个消息。
看完消息,三人顿时面色一变。
卫霖死了,被厉鬼掏出心脏而死。
现场留下的煞气和徐家别墅里的一模一样,出外勤的猎魔人本想去徐家别墅捉拿徐夫人,结果别墅里的煞气和魔气都消失干净,徐夫人也没了踪影。
孔凌霄皱眉:显然,那个产生煞气的鬼魂就是徐夫人,我们当时被那副画迷惑了,根本没注意到徐夫人不是正常滞留的鬼魂。
只有横死的灵魂才会一直停留,让徐夫人死去的病当然另有蹊跷。
孔青觉得脸有些发疼,忍不住嘟囔道:才一年的鬼魂,我们哪能想到她力量强到已经能复仇杀人?鬼魂第一个击杀的就是害死她的人,看来卫霖当时就是被徐夫人死亡留下的煞气带回了别墅,只是,她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杀死卫霖呢?
他将案发现场的照片打印出来递给孔凌霄。
孔凌霄只扫了一眼,就眼神一颤:花。
花?哪里有花?孔青疑惑地看向照片。
照片上,穿着病号服的卫霖宛如睡着了一般,脸上还带着微笑,只缺少了一个器官的左胸处,泅染出一片红色。
顺着孔凌霄的视线看过去,孔青终于注意到了,血液在病号服上染出来的形状当真像是在胸口处插着的一朵枯萎的玫瑰花。
这孔青觉得头皮发麻,嗓子干涩